美地落在她周身,打在她发梢,两边那些纸醉金迷的官衙内看着好,还鼓动起了细微的喝彩,年长些的,不谙风情的老头也会问上两句来历。
“撷芳楼的新行首?”,“哦……”
“自从潘楼那花魁退了后,这京里头的女伶就属她红了。你不是听过她那虞美人么,怎么还忘了。”
……
小小的两句议论。对于一个伶人来说也委实不易,李清照和蔡薇俩姐妹此刻也在看那白莲花般的女子:可真是会打扮的水灵儿。
她们相视一笑下,场中的丝竹声开始渐隐下来。
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青天,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,我欲乘风归去,有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,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……”
歌声空灵富有仙气,在人的心田里都能洒下甘甜,在今日的宴会上,确实没有比用苏轼的名词开场更有味道了,待得一曲终了,还有些人在沉吟着字句间的起承转合,看是风雅的仪度。
“苏老故词如今听来依旧风韵有致,只是憾于不应今景,难引共鸣,莫不如现作一阙,让这位封姑娘嘌唱可好?”
“苏学士大词乃我大宋一绝,今日重阳佳节岂可不做上一阕?”
既是文会为名,那吟诗弄词自是免不了的,不过这回,这位苏大词人却难得的以老推脱,倒是让人扫了兴致,不过苏轼不出,正好给了其他人出风头的机会。
“来来来,诸位谦让,那就让徐某先抛砖引玉。”少府监丞徐邢当先排席出来,他年不过三旬,在文人圈里算得上是少壮派,所以不用顾忌太多,旁边供奉酒食的女婢掩着嘴偷笑,但等这位冒失的监丞诵出头句后,所有人都诧异的收起了笑。
“兰佩秋风冷,茱囊晓露新。多情多感怯芳辰。强折黄花来照、碧粼粼……”
“是南柯子。”有人立马就辨出了词牌。
“落帽参军醉,空樽靖节贫。世间那复有斯人。目送归鸿西去、一伤神。”
声罢,词结。
不错啊。
已经有反应过来的,而后就开始捧了,一来二去的,这文会算是真个开场了,不断有人起来应和词阙,多是赞颂重阳和国政的,虽然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,但也是一场丰富的视听飨宴了,等到酒酣意恬时,更多的就是打趣与调侃了,像陈师道这太学讲读也被赶鸭子上架了回。
“陈博士诗学老杜,乃我宋诗之冠,遥想昔年您徐州任教时就有重九格律诗出,可是大兴了我宋诗面貌,今日既又遇佳节,岂可无端错过了。”
“来一首来一首~~”不断有人起哄。
不过以陈师道这老脸皮来说,是不会被人捧两句就飘飘然的,他反而把苏符推了出来。
“诸位勿急,今日既是苏老举会,那苏家子弟代苏老吟词方是正理,以我看,既然适才那位封姑娘唱了水调歌头,那这苏四少爷可是该现填阙水调歌头啊?”
“有理有理,该是如此!”
彩棚里不少喜欢热闹的都站起来起哄,这让里头的王诜有些皱眉。他看向上席处笑吟无话的苏轼,红光满面的模样,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在行举节庆文会。
“爹,那苏东坡搞什么把戏?”独子王缙也在席中张望,本以为会是剑拔弩张的政治对弈,可到现在也瞧不出苗头。
“应该是要放在后头来了。”王诜沉着脸,视线不自觉的瞟向对面与众闲谈的苏进。
手可伸的够长的。
对于苏进结交蔡京的事。他还是颇有忌惮的,好在对方断了仕途,即便再有能耐也威胁不到自己。就是……
他不经意的瞥了眼身边的儿子,见其目光又在那些美姬婀娜的腰肢上徘徊,就是一阵摇头,也懒得说教了。
场中间的封宜奴今日算是半个主角了,只要一有新词,她就当场嘌唱,现在那苏家子弟苏符出了新词。她立即跟上,不过却是用寻常的水调歌头唱法。
“琼水才停棹,一舸又澄江。岩花篱蕊开遍。时节正重阳。唤起沙汀渔父,揽取一天秋色,无处不潇湘。有酒时鲸吸,醉里是吾乡……世事崩崖惊浪。此别意茫茫。但愿身强健。努力效君王。”
婉转的歌声随着那渐黄的斜阳染出去很远,就是从未停下话头的向氏夫妇也诧然地抬了抬头。
甄氏望着那风姿翩翩的美俊郎一笑,“这苏东坡在育子为才上确实有些手段,夫君若是无异,不妨让暄儿去他府上听听讲经。”
向鞅皱眉,“等年后形势稳了再说。”
他们是客气的,不过李格非那头就不这么简单了,李格非看着苏符志向丰达。又是师长子嗣,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赞许。更不用说王素卿这本身就别有用心的人了。
“康非啊,仲虎此词如何?”
一边的李霁不明所以,听这语气可不像是在征求回答,他瞟一眼继母的眼色,明白了,赶紧是顺水推舟的道了句好,而后看向右手边与蔡家女郎说话的妹妹。
灯笼烛火的光将李清照的耳郭映的